Monthly Archives: December 2016

再见2016,你好2017

  说到年终总结,你们一定更喜欢神仙的这一篇《我们的征途,是星辰大海》,快去看。

  今年1月1日写BLOG给自己定了两个年度目标:辅助厦戎搞好公司,完成这一轮融资;读50本书,并且都记录到BLOG。到今天为止,两个目标都达成了。

  原本就预计第二年会有困难,确实遇到好多意料之外的事(现在重看这篇《思考:如何开发应用平台》,我觉得自己当时写得挺好的)。真是漫长的一年,又感觉一晃就过去了。安全过关,就比去年此时强大很多了。

  今天下午,2016年最后一次All Hands,我讲了接下来的产品Roadmap,很兴奋。和生物信息团队、业务架构师团队打了一个赌:如果团队在2017年能完成CEO设下的狂妄OKR,我就把头发染成红色,到2018新年年会上表演节目。晚上回来一看,刚好在开All Hands的时候,老杨又签下了一个合同,为本年度画上完美句号。

  所谓双年守正,单年击奇。2017,我真等不及了!

《亚历山大远征记》和《波斯帝国史》

  《亚历山大远征记》和《波斯帝国史》对照着一起看,会更有意思一些。前者是从希腊人的角度去描述,而且只写了亚历山大登基后的短短十几年。后者是以波斯人的视角,跨度更大。

  

  首先,庞大的波斯帝国为啥不堪一击。

  从《亚历山大远征记》这边来看,波斯王大流士三世就是个窝囊废,拥有几倍的兵力,每次一打仗就临阵逃脱,放弃还在前线苦战的部队。被亚历山大追在屁股后面几千里,最后被自己的部下绑架并虐死。对手甚至很难理解这哥们为啥这么怂,好歹也是大帝国的皇帝,带着几十万精兵良将,幅员千里的疆域……然后,从《波斯帝国史》这边看,你就知道此前波斯帝国里发生了什么,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宫斗和暗杀、叛乱和战争……大流士三世面对亚历山大的时候,这个看似巨大的帝国内部已经腐朽无力人心涣散。客观来说,大流士三世在被亚历山大击败之前,好歹收拾局面,有点中兴的意思,名声还不错。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上台不久,弱点还没暴露。

  反过来,希腊人这边,因为了有了几十年前的色诺芬万人远征(又要狂热推荐色诺芬的《长征记》,我的最爱),早已完成了对亚洲大陆的信息收集、火力侦察和信心积累。(参考决战前亚历山大对军队发表演说,反复提到色诺芬远征)。

  其次,看看亚历山大阵营内部的微妙故事。

  亚历山大从小师从亚里士多德,18岁的时候就以太子身份领军取得辉煌军事胜利,人望很高。但是因为父王腓力二世新娶了一个美女,他也曾陷入过失宠的危险境地。史书上语焉不详,但看得出来当时人们都在怀疑他和他母后对腓力遇刺这件事,事前知情不报。

  从腓力二世时代就为马其顿效力的老将军帕曼纽,位高权重,经常是亚历山大出去远征,留下帕曼纽作为代理人镇守后方。远征波斯的时候,帕曼纽是起重要战略作用的独当一面指挥官。从战场指挥决策上来看,这位老将军要比亚历山大沉稳很多。这个人就因为儿子陷入谋反传闻(看书里的春秋笔法,不一定是真的,可能是政治斗争被卷进去),就在前线被仓促处死。其实我是挺替他不值的。

  最后就是亚历山大的诡异死亡。你真相信那个年轻力壮的皇帝,三十岁就莫名奇妙突发疾病病死吗?史书上完全不掩饰对亚历山大身边人的怀疑。

  第三,看看马其顿的军事技术。

  以前提过很多次了,中国古代的史官很少真正上战场,更别提指挥部队,因此我们的史书很难细致客观地描述战争。而古代希腊罗马的贵族们,像色诺芬和凯撒,都留下了不少精彩的战争笔记。《亚历山大远征记》的记录主要源于阿瑞斯托布拉斯和托勒密的笔记。两个人都是追随亚历山大转战千里的高级将领,而且托勒密日后成了埃及国王。所以对战场的描述相当翔实。每次战役,战壕和营地怎么修,后勤和侦查怎么做,马其顿重步兵方阵怎么部署,弓箭手怎么策应,骑兵怎么包抄侧翼,作为预备队的皇家卫队什么时候投入战斗……都写得清清楚楚。这一套战争技术,正是希腊,以及之后的罗马帝国的看家本领。

阿西莫夫的《基地》系列

  CEO李厦戎同学,因为喜欢阿西莫夫的《基地》系列科幻小说,所以把公司的办公室都命名成了“端点星”、“川坨”这样的名字。好像是很多年前在网上读过,完全不记得情节了。所以我随手买了系列的第二本《基地与帝国》和第三本《第二基地》。不错的放松读物。

  

  每个人看似独立,其实都是在体系的控制和诱导下做出必然选择。受过更多教育自以为精英的人,想挣脱思维盲点和陈词滥调只会更加困难。

皮亚杰的《结构主义》和自我意识基因

  我很少看哲学书。读皮亚杰的这本《结构主义》,大脑动不动就过热死机,放下,过一段再读,又死机……一直折腾了三个星期。要不是这期间有10天在深圳广州出差,累的时候换脑子,这本书估计读不完。

  简单解释的话,结构主义者认为,事物整体并不等于个体元素简单求和。元素之间的关系,也就是“结构”,甚至比具体的某个元素还重要。举个例子,一首曲子,如果提高8度,虽然所有音符都换掉了,但我们还是能识别出这是同一首音乐。因为曲子内部的“结构”,也就是旋律,没有变化。

  皮亚杰对“结构”做了专业的逻辑形式定义。如果将这种抽象的定义映射到数学上,恰恰就是我们计算机专业熟悉的离散数学的那一套体系:群、环、域。而函数映射,就是这些代数系统的“结构”。在物理学、生物学、社会学、语言学等领域,《结构主义》都有专门章节进行论述。

  好了,概述讲完了,剩下的细节,感兴趣的同学自己去读书烧脑吧。

  八卦了一下,皮亚杰博士学位读的是生物学,后来跑去研究儿童心理学。人并不是生下来就具有完整智能。成人的心理状态,实际上是青少年时代连续不断演化的结果。皮亚杰描述10岁之前的孩子,心理演化大概分为三个阶段:

  第一个阶段,注意到因果,训练自己的条件反射,例如很多婴儿用手挡住阳光,再拿开,再挡住,再拿开……这种行为和结果之间的联系,让小孩子很兴奋,不断重复。

  第二个阶段,学习语言,了解世界表面上的浅层联系,这个阶段的孩子,喜欢模仿周围所有人的语言,并逐渐学会自己组织表达。但是他们只能理解实体和名词之间的映射。

  第三个阶段,开始有了抽象的思维,开始有逻辑,开始学习数字……

  需要注意的是,心理状态并不是静态的,到某一天突然跳到下一个阶段去。而是持续不断的进行内部映射和更新,进而重构整个操作系统。这里说的“映射”,皮亚杰又称为“运算”,其实和前面提到的数学上的“函数”概念几乎完全一样,就是“结构”的一种具体体现。

  皮亚杰认为,儿童心理演化之所以有其必然方向,一定是因为某些客观的物质基础造成。限于当时的科技水平,这个物质基础还不清楚。

  然后,好玩的事情就来了,前两天我们和一位遗传医学专家在北京机场T3航站楼吃饭,她提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。

  达尔文曾经拿了一面镜子给红毛猩猩看,红毛猩猩在发现周围并没有第二只红毛猩猩之后,就坐到镜子前做起了鬼脸来。黑猩猩也一样,心理学家在它的眉毛和耳朵上做了记号,黑猩猩发现镜子里的影子被涂花了脸,很自然地用手去摸自己的眉毛和耳朵。人类儿童在12个月到24个月开始有自我意识。研究表明,类人猿、大象、海豚、猪还有喜鹊也拥有镜子前的自我意识。但是,其它大多数动物都不能识别镜子里的自己,会对镜子里的影子表现出很高的攻击性。

  中国的生物学家对所有这些动物进行基因测序,对比有自我意识和没有自我意识的两组动物之间的基因差异。他们发现了一个基因位点。恰好这个基因位点和一种罕见的疾病有关,患了这种疾病的人能感受到刀子割手的疼痛,但是在平常生活中,总是不慎弄伤自己,仔细观察发现,他们在刀子快割到自己的手,或者火焰快烧到身体的时候,并不懂得躲闪。

  所以这个基因位点和它所在的功能通路,有可能正是自我意识的物理基础。